傅谨臣却拿毛巾,抬起她的下颌,帮她把脖颈上的冷汗也擦干净,又将散乱的长发整理好勾到耳后。
他才将她放回到病床上,替她拉好被子。
看着一言不发,似乎连看都不肯多看他一眼的女人,傅谨臣眸光暗沉。
他将毛巾放回去,道:“我让人送吃的进来,你吃点东西。”
“我不吃!你少白费力气了。”黎栀翻了个身,心里恨极。
到了这个地步,他都还在逼迫她,不肯放过她,囚困她。
他在她眼里心里,不再是哥哥是庇佑者是光是温暖。
他已经是魔鬼,是囚笼,是她所有痛苦的根源!
傅谨臣看着她蜷缩的单薄身体,指骨紧攥了下道。
“你乖乖吃东西,我就打电话安排离婚的事儿,错过今天,你别怪我心狠不放你走。”
躺着的黎栀僵了下,睁开眼睛,看向男人。
“什么意思?”
“离婚证也不是非去民政局才能领的。想离婚,就起来好好给我吃东西!”
傅谨臣沉声,面无表情。
他站在病床前,居高临下盯着她,心里都是对自己的自嘲。
他没想到,有一天,自己要用离婚才能让她吃点东西。
黎栀盯着傅谨臣,和他对峙着。
这还是她今天头一次正眼,不错眼的看着他。
傅谨臣呼吸微窒,脊背都僵硬了下,竟无端紧绷。
但他没从女人的眼神中分辨到任何情绪。
曾经的眷恋,欢喜,厌憎,就连刚刚被他激起的那点怨恨,也好像都没有了。
他心里空的厉害,薄唇动了动,“没想逼你,但你这样折磨自己,身体会受不住的……”
从出事到现在,她什么东西都没吃过,一直是营养针吊着。
这样下去,不行。
黎栀唇角嘲弄的勾了勾,“你的深情还真是可笑。”
他明显换了一身衣服,深灰色的衬衣打着格纹领带,下巴青色的胡茬剃过了,下颌线冷峻深刻。
身上有股清新薄荷沐浴露的味道,除了那双眼眸还密布了红血丝,他看起来还是那个冷情矜贵的傅少。
失去果果,对他来说,大概就这样轻描淡写的过去了。
所以才会觉得,她现在吃得下东西。
自以为是的觉得,这样是对她好,不过都是为了弥补他自己心里的愧疚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