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才有了现在的局面。
男人发丝凌乱垂在身后,外袍在之前的打斗中已然被毁去,暴露在外的上半身错落着诸多狰狞伤口,最可怖的还是背上的一道斧伤。
血肉翻开,隐约能看到脊骨。
刑天斧被他握在手中,不断有血丝从斧头上蜿蜒而出,像是猩红细蛇,扎入男人的手臂中,在他血肉中翻腾,一点点朝手臂上方蔓延。
但这种蔓延趋势也仅仅维持到了肩胛处就停下了,赤金交织的因果丝绕在手臂上,将猩红血丝的侵蚀阻止了下来。
可即便如此,苍溟此刻的情况,怎么看怎么不太妙。
他一只眼睛明显发生了变化,瞳仁的形状化为血红色的勾玉。
他的脑海里,响起另一个声音。
——你不行,退下,让我来。
苍溟知道那是萧沉砚的声音。
可是。
他不行?
他一贯冷静理性,再紧迫的情况下也能理智的分析利弊得失。
可此刻,他罕见了有了种不服输的犟气。
哪怕,对象是另一个自己。
——别给她留烂摊子。
萧沉砚的声音再度响起。
苍溟的唇抿成直线,被这句话撬动了心房某处,他闭上了眼。
下一刻,眼眸睁开。
肃杀之意翻涌,另一只眼中的血色勾玉震颤着,萧沉砚偏头看向缠绕着自己手腕的血丝。
目光落到刑天斧上。
战神刑天的神器,立下不世战功,荡邪诛恶。
在主人陨落之后,再无人能拾起它,它被尘封遗忘在域外,受此地混浊污秽之气所侵。
它遗忘了一切,唯有那战意从未熄灭过。
“刑天舞干戚,猛志固常在,汝乃神兵,不该受辱。”
“我会带你回家。”
萧沉砚抬起另一只手,将凝聚出神血,落于刑天斧上。
以神血,洗涤刑天斧上之污秽。
刑天斧上凶光大作,像是在拼命反抗挣脱着什么,渐渐的,像是发狂的猛兽恢复了神智。
斧身上,那些被混浊之气侵蚀出的斑痕在神血的洗涤下一点点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