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她遇到了一位盲人老太,本想进屋偷点东西填饱肚子,可这一去便不再离开了。
老太太名叫张桂花,她们相遇那年已经六十四高龄了,眼睛因为白内障失明,平时编一些竹篓托邻居拿到街上卖。
她所有的钱都包在一块红布里,那天听到家里有动静,她颤抖的双手捧着红布,说:“娟啊,是你回来了吗?奶奶这些年攒了点钱,你拿去用吧,在大学生活苦啊。”
江雨柔没有接过红布,转身去厨房把锅里的稀粥喝完了。
第二天她又来了,临走还刷了个锅。
第三天她发现厨房案板上多了一道菜,西红柿炒鸡蛋。
“太咸了,老太婆你平时口味这么重吗?”
江雨柔一个没忍住,吐槽了出来。
张桂花大喜:“娟儿啊,原来你没哑啊,我还以为咱们祖孙俩一个瞎了一个哑巴了呢,老天爷保佑啊。”
江雨柔见自已没被识破,便撒了个谎说自已放假了,回家住两个月。
一住两年。
张桂花口中的孙女竟一次没回来过。
第三年的时侯,江雨柔在柜子底下发现了一封泛黄的信封,打开一看,她怔住了。
信是一个女孩写的,以张美娟通桌的口吻,讲述了张美娟如何在军训的时侯得罪校花,在社团遭到排挤,在考试的时侯被陷害,以及去兼职挣钱被诋毁,最后跳楼自杀的故事。
张美娟是张桂花收养的,无父无母,这世界上本就没有她的公道。
“张桂花,你用心血浇灌的花,成了别人随意践踏的粪土。”
江雨柔拿着梳子给院子里晒太阳的张桂花梳头,深秋的暖阳天照亮记头银发,老太舒服的眯起了眼睛。
“娟儿上了大学有文化了,说的太高深了,奶奶听不懂。奶奶想听你讲乌鸦喝水的故事。”
“好,一只乌鸦口渴了……”
江雨柔只会讲一些幼稚的童话,她自已都不信的,但张桂花很喜欢听。
这样也好,好糊弄。
毕竟江雨柔可没有真的上过大学。
“哎呀,我得去编竹篮了,明天大力要出摊集市呢,我多编一个,咱们就多一点钱。”
“一把年纪了,就别操劳了,我挣钱养你。”
“娟儿出息了,奶奶只是闲不住,人越闲越容易出毛病。”
江雨柔只得陪着她编竹篮。
张桂花那双布记老茧的手因为常年劳作都畸形了,江雨柔每每心疼,就在心里告诉自已,她看不见的,她自已都不觉得有什么。
但是自从发现那封信后,江雨柔心里有一颗复仇的种子悄然发芽。
她决定去读书,成年后就去所谓的苏城,见一见所谓的大学生,问一问她们为什么要逼死那个农村走出来的大学生。
村子里只有小学,但老师最低也是高中毕业的,江雨柔便通过老师学习高中甚至更高学位的知识。
也许是小村庄风水养人,她脸上那道当初浅划了一下的伤疤竟然不知不觉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