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简朴又干净的院子,院子里有一棵很大的枫树,金黄的树叶落满了庭院,玉面少年躺在摇椅上午憩。
吱呀——一声,我没站稳身子,不小心倚上了门。
玉面郎君睁开了双眼,眼神定定地望着我。
我只好硬着头皮走近,话一出口却是心虚极了,我,我来捡、风筝。
没等到想象中的责怪,那人只是温和的笑了笑,替我指路,应是落到了葡萄架上,我腿脚不便,你且去屋子里寻一条矮凳,踩着凳子就能摘下了。
他话音刚落,我眼波流转,留意到他置在椅架上的双腿,摇椅旁还放了一根拐杖。视线再扫过他白的有些病态的俊脸,他笑意朦胧,我内心却突然生出几许悲凉。
我从葡萄架上取下风筝,他却突然叫住了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低头作揖道,大少爷,奴婢叫素水。
素水…他轻声呢喃,素水在哪当值
奴婢是伺候小小姐的。
他看向我手中的风筝,又低头笑了笑,声音温厚:应是如此。
大少爷笑起来很好看,像极了九月的秋风,清爽又和煦。
然而,顷刻间,笑意戛然而止。
他眼底透出了我看不懂的苍凉,他说:素水,你很像我一位故人。
因着这位故人的缘故,我有了去后山的特权。
大少爷说,下一次风筝线断的时候,来南风小院,我帮你修。
下一次,我提着断了尾的鸢尾,又一次来到了南风小院。
大少爷果然会修风筝,他让我坐在一旁,问我可会喝点酒。
我点头颔首。
他命院里的小厮取了酒来,我浅尝,眼神惊喜:这是青梅酒
像是静寂的寒潭荡起了涟漪,他眼神忽亮,你知道
小时候,家中常备。青梅酒清甜甘口,母亲说,喝了之后能一夜好梦,又称好梦酒。
他仿佛陷入了回忆,淡淡道:当初,她也是这么说的。
他又问,你家乡来自哪里
我沉吟半晌,想起了阿姐的嘱托。
家乡在冀北,遇了水涝,才一路流民到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