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的口气。”皇帝淡淡点评了一句,看不出喜恶。
“年少轻狂之作,见笑。”
嘴里是一句比一句谦逊,但是徐缜很清楚,自已的志向从未变过。
他并非潜心学习的学者,他是想要手执玉笏,站在百官之前的野心家。
他要手握权柄,他要一人之下。
因为,只有他站得足够高,他才能放手去实现自已的愿景。
写这盛世太平,当有他一笔。
“如果朕给你这个机会,你要让什么官?又想去哪里让官?”
皇帝改了自称,是为了显得郑重。
徐缜心中微动,但是这个问题并不好答。
他既不能狮子大开口,也不能选个无足轻重的位置,前者会显得他贪,后者会显得他蠢。
但是眼前的人是皇帝。
只要他一句话,他就可以扶摇而上,少走许多年的弯路。
他不能因为困难就放弃这个机会。
郑珣笑眯眯地提醒:“这泼天富贵就在眼前,敬之可要有能耐接住才是啊。”
徐缜当即道:“皇上当然可以破格提拔草民,但草民不能不知好歹,更觉受之有愧,只有为皇上分忧,草民才能提点过分的要求,不是吗?”
“说说看。”皇帝停下脚步,抬了抬下巴。
“如今朝廷的病灶,草民愿出一良方,”徐缜拱了拱手,“空饷之患由来已久,先帝在位之时尤甚。及至皇上登基,军队之中,已经只闻将领,不闻皇帝。”
“皇上有心改变现状,但彼时因为看不惯皇上的人太多,您不得不采取和缓一些的手段,内部分化与外部削弱,双管齐下,最后达到了现在的平衡的状态,草民知道,您在等一个时机。”
郑珣饶有兴致地问:“你觉得何时才是合适的时机?”
徐缜看向郑珣,露出一个胸有成竹的笑:“便是现在。”
今日听到郑珣的心声后,他就明白了祖父之前暗示他“元嘉长公主非比寻常”是个什么意思。
下午,他让手下去找到祖父,只说了一句“元嘉长公主在梅园”,祖父亲自来了梅园一趟,将最近发生的事情尽数告知给他。
所以,他很清楚元嘉长公主在近日朝堂上引起的风波。
皇帝:“你是说……”
“时机就在回宫的路上。”
皇帝看到面前停着的朴素马车,笑了笑。
郑珣扶了扶头发,确定发髻抓得还算紧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