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学生当时就起了疑心,所以,在打听到各地的以观书铺都在招人之后,学生就去了临县,这一次,学生装作大字不识,果然混了进去。”
“然后……学生就发现了书铺里头有些书不对劲。学生人微言轻,于是费尽心思,终于寻到一个跟江洲通知对话的机会,但是,学生告知情况之后,江洲通知表面上应下,背地里却派人刺杀!”
他眼眶通红,恨恨地咬牙:“学生母亲本就病入膏肓,他们告知母亲学生的境况,母亲就这么被他们活活气死在床上!”
最开始,他记腔成大事的志向,可是母亲死了,因为他,死了。
他不后悔去查探书铺,他只后悔自已行事不够周全,竟然让敌人钻了空子!
郑珣看着他系着的白色发带,看着他大颗大颗砸在毯子上的泪水,幽幽叹了口气:“节哀。”
陶恒激动道:“只有仇人死了,学生才能节哀!”
他双目充血,神色平静,却又似酝酿着疯狂。
郑珣拍了拍他的肩膀:“江洲离京城那么远,你能平安地活到现在,倒是有些本事。”
“学生的母亲是梳妆娘子,且精通工笔,学生靠着这两项能力不断变换身份,才没有被敌人找到。”
陶恒浑身紧绷,长期活在恐惧和紧张中,让他成了一只惊弓之鸟。
也难怪他不敢直接道出目的,而是假装自荐枕席,因为他根本不知道,建阳是不是下一个江洲通知。
想想吧,他一个普普通通的秀才,在京城人不生地不熟,那些权贵高高在上,让人触不可及,最重要的是,他不清楚那些人的真面目,他不敢轻举妄动,因为他明白,一旦行差踏错,等待他的,就是万劫不复。
郑珣侧头,看向摇晃的车帘:“这样的书铺,京城也有,天子脚下,明目张胆,陶恒,你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她起身,扶起陶恒:“你放心,本公主会为你报仇,那些阴暗中的老鼠,归宿只能是地狱。”
她认真的看着他的双眼,伸出手:“陶恒,你可愿信本公主,可愿随本公主一起?”
按理来说,她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并不容易让人信服。
但是,陶恒走投无路。
想着她凭借他三言两语就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想到她的承诺,陶恒深吸一口气,将手虚虚搭在郑珣手上:“若公主达成学生所愿,学生必当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好!”马车适时停下,郑珣掀开车帘,“今天,就让我们看看,这京城里还藏着多少鬼蜮伎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