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肃王一片忠心,追随兄长裴祎,怎能容下有人在王府里杀人,于是决绝地闭上眼睛,听候他处置。
“本王确实不应该在这。”
他敛目,唇缝紧抿,似乎有些动气。
许久,肃王看着面前决绝的女子,嘴角露出自嘲般的笑容,反问道:“皇嫂如此不希望我在此处?”
“殿下允你自由出入,臣妾本无权置喙。”
他闻言方眉目舒展,“原是此事。皇嫂就当今日未见过本王,那嬷嬷也是畏罪投湖,与皇嫂并无干系。”
肃王这番话确实耐人思量。从前唯裴祎命是从的他,怎会说出这样的话,这可是替她掩盖罪行啊。
雪停夜深,是最冷的时候,她的斗篷沾上冰水,冻到手都通红。
肃王解下大氅披风,试探性递来,易衔月只是摇了摇头,却无意间瞥见他胸口空荡荡的。
少了枚别着青水色穗子的平安扣。
那枚玉佩是自己手雕的,被裴祎随手转赠给了肃王,他当成哥哥的恩赐,日日欢喜地戴着。
每次看到都有些淡淡的别扭,所以她记得很清,这是他第一次没有随身戴着。
“此物贵重,臣妾不敢接下。反正像这样的冻,臣妾也不是头一回挨了。”
易衔月的声音很轻,像是诉说一件无关事般平静。
“身子冷了,可以捂热。心冷了,才是世间无法回头的事。罢了……王爷且听就忘吧,是臣妾僭越了。”
肃王听了她的话并无异样,反倒若有所思起来,让她有了追问下去的底气。
“臣妾听闻王爷与殿下对局正到精彩处,怎无故辞别,又现身在这本不该有人来的地方。”
眼前的男人恍然,只此一眼,万般情感流动。他遂闭上双眼,轻叹一口气。
“说来……话长。”
“王爷也可以不回答臣妾。”
易衔月的心砰砰跳动,既然重生这样过于荒诞的事情能够发生,那么世间只此一桩,才是比较稀奇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