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葵摆了摆手,先别动他,叫他赔些银子,就将人放回去。
钟山不解,夫人,此人谎话连篇,咱们为何不顺藤摸瓜,揪出背后主使,反倒却饶过他
不急,你照做就是。
钟山点了点头,又问:可他犯了夜禁,是否要报之官府
也不必,你只多叫他赔些钱就是了。
沈南葵又叮嘱道:记着,叫夜里值守的人都警醒些,若再有人来,一律拿下。
明白!
两日过去。
这天早上,沈南葵正和顾逸川一同吃着早饭,钟山又来了,兴冲冲说:夫人,公子,抓住人了!
未等两人开口询问,他便把事情一股脑道明。
夫人,我等按照您的吩咐,分四个角轮流守夜盯着书院,昨日二更,果然又有人来,我们发现了他,却没急着动手,直等到他进了书院地基里面,才包抄过去,将其抓了个正着,这人身上带着火折子和桐油,俨然是要放火,眼下人赃并获,特请夫人和公子示下!
沈南葵道:报官,严审。
是!
钟山走后,顾逸川笑着恭维道:娘子真是好一手欲擒故纵。
沈南葵给他夹了一筷子腌笋,州尊也演了一出好戏。
书院发生的这些事,顾逸川自然也清楚,但官府之所以没有任何表示,就是做给那些人看的。
放火之人被捆去衙门,刚绑在刑架上,还没怎么吓唬,就全招了。
此人名叫高昌,原是街上一名游手好闲的混混。
前几日,忽然有人找上他,告诉他说,只要他去一个地方放把火,便给他五十两银子的报酬,起初他没这个胆子,可那人却说,那地方正在修建,又没人,放把火也出不了人命,只不过是他与地基的主人有些私怨,所以才想放火报复,只要高昌肯去,他愿先给二十两银子定金,事成之后再补上余下的三十两。
高昌心动不已,五十两银子,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他若能拿到这笔钱,便又能滋润地过活两个月。
可趁夜放火究竟不是小事,他虽贪财,心里到底有些犹豫,毕竟,这事儿若真有那人说得这般简单,他自己就去了,又怎会花重金雇外人来下这个手
那人看出他的担忧,又劝说道:这事儿没什么风险,我不便露面,所以才雇你去,就算被人抓住了,那家主人也不敢声张,你还不知道吧,前几日有人在那房基上泼了粪,那家主人找到人也不过是勒索了一些银钱,你大胆去,若不慎被人抓住索赔,我帮你把银子出了就是。
听到他这样说,高昌遂放下了心,趁着夜深带着放火的家伙事儿,来到那人所说的地方,可他刚到地方,还没来得及吹燃火折子,就被人逮住了。
孙捕头问他:雇你放火行凶的人是谁
高昌说:这我不知道,但我混迹街头,也不是一点手段都没有,那人给了定金后便走了,我悄悄在他身后跟了一段路,听到有人叫他什么山长
山长
沈南葵听到这个消息,心中划过一抹了然。
果然是永州书院的人从中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