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跟在沈南风身后,小心翼翼地将琉璃盒塞进怀中,心里对自家姑娘又多了两分服气。
昨晚,她就知道玉牌丢了。
当时她慌得连站都站不稳,可姑娘却拿萝卜雕的假货外加一个琉璃盒就把老夫人身边最厉害的冯嬷嬷都骗了过去。
真厉害!
当然,要是能把玉牌早点找回来就更厉害了!
白芷在心底默默补充着。
沈府外的敲锣打鼓声还在继续,整条街上围满了看热闹的人。
陆文远穿了件不合身的红袍,显得人面容清俊,眉目如画。
宽大的衣衫衬得人愈发单薄清瘦,平添了几分书卷气与可怜兮兮的无助感。
只是眼下那怎么也藏不住的青黑眼圈稍稍拉低了气质。
他站在队伍最前端,身后是男女老少凑来的一条迎亲队。
看到褚宝珠与沈南风时,陆文远一双眼瞬间闪烁起算计的精光。
昨夜,他带着徐婉宁回了自家小院后,与母亲大吵了一架。
上一世婚后,沈南风规规矩矩地给母亲请安,母亲说她一个假千金偏偏端着一副世家贵女的做派,连丈夫的心都笼络不住,令人厌恶。
可如今,他的心上人徐婉宁和蔼可亲地与她打招呼,她却嫌人家出身卑微,不能助他青云直上,是个臭不要脸的贱人。
他与母亲好声好气的讲道理,可她却越哭越大声,说他不孝、说他有了媳妇就忘了拉扯他长大的娘、说他忘了他爹死前让他好好读书,未来考取功名光宗耀祖。
他只觉得头昏脑涨。
明明上一世,母亲是个很好说话的妇人,还在婚后帮自己纳了好几房与徐婉宁长相相似、身世一般的美妾。
怎么如今只是换了个顺序就变得如此胡闹起来?
陆文远揉着酸痛的额角,若他早知道母亲这样难搞,刚刚就不该将徐婉宁带回家。
他好不容易耐着性子将母亲哄回房,进屋时又看见坐在榻上低头抽泣的徐婉宁。
明明是副美人垂泪的绝美画面,可他的第一反应竟然是:
沈南风似乎在他面前从没哭过。
知道自己心里始终放不下婉宁前,她总是面上带笑,热情洋溢,企图拉近二人之间的距离。
知道后,也不过是副冷淡疏离的样子,连一滴泪都没掉。
他不禁想起今日沈南风那冷漠的眼神。
没想到,仅仅一碗药就让她变成了十年后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