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雾都不知道要怎么回这种把自己责任推托的干干净净的话。
她沉默以对。
柳老太爷躺在床上冷笑一声:“是你无能,就不要怪旁的了。”
柳庆元垂头道:“是儿子无能,眼下儿子只是个从五品的礼部郎中,实在没法进宫请来太医为爹看诊。”
柳老太爷闭上眼不想跟柳庆元说话。
这是旁人家的家事,杏杏一直就坐在一边没吭声。
柳庆元也没把阿雾跟杏杏放在眼里。
他看向一旁坐着的喻四羊,顿了顿:“你就是阿雾嫁的男人吧?”
这柳庆元再怎么说也是阿雾的长辈,喻四羊对此还有些局促:“。。。。。。对。”
柳庆元上下打量了喻四羊几眼,突然意义不明的嗤笑一声。
阿雾顿时急了,站了起来:“大伯你什么意思?”
柳庆元眼里带了几分惋惜的意思:“我没什么意思。就是阿雾你这般出色,最后却在乡野嫁了这么个泥腿子。。。。。。”
阿雾越发恼怒了,像个护崽的母狮子一样,站到喻四羊身前,瞪着柳庆元:“要你管!大伯还是管好自己更好些!”
被小辈这样呵斥,柳庆元脸上很是挂不住,眼里闪过一抹恼怒来。
柳老太爷也厌烦柳庆元这样,冷嗤一声,强压着脾气骂道:“你还有脸说!你把湘湘嫁给那崔承泽做了继室,又把渺渺嫁给了泰宁伯当续弦,以为是多好的亲事?!一个表面是翩翩公子,实际是关上门便施虐妻妾的伪君子!另一个干脆装都不装了,外头的名声臭得烂大街,前头都被打死了三任正妻,哪家不是捏着鼻子避之不及?这你都能把渺渺嫁了过去!柳庆元,我柳家的名声被你毁的是一干二净,臭不可闻!你就看着,日后正经人家谁还敢跟柳家结亲吧!”
柳庆元被柳老太爷骂的颜面全无,脸色也难看得紧,低吼道:“。。。。。。爹,你就知道责怪儿子,你知道儿子这些年在京中过的有多不容易么!你告老还乡走的潇洒,不给儿子留半点人脉,儿子在京中是步步维艰!”
“我当年还不是没有半点助力一步步走到大学士之位?!你只是自命不凡,不甘平庸,却又不想脚踏实地一步步的走,只想走歪门邪道罢了!”柳老太爷就差指着柳庆元的鼻子怒骂了,他情绪难免激动,涨红着脸,重重咳嗽起来。
眼看着父子俩又要吵起来,杏杏赶忙起身,给柳老太爷拿了颗静气凝神的药丸,喂给柳老太爷吃:“老爷爷,你别激动啊。别为着不肖子孙把自己身体给搭进去。不肖子孙靠不住,栩哥儿只能靠您啊。”
柳老太爷觉得杏杏说的很是。他把药丸吃了,然后深呼吸,努力让自己平心静气。
“不肖子孙”柳庆元被杏杏这么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这么骂,脸皮更挂不住了。
“这又是谁!”柳庆元恼羞成怒,“小小年纪,一点礼数都不懂!”
“我不懂礼数,但我知道寡廉鲜耻啊。”杏杏按住又要生气的柳老太爷,一双黑溜溜的杏眼儿直直的看着柳庆元,声音还带着女童的甜糯,“您把您的父亲气病在床,又对回娘家省亲的侄女恶语相向,对上不孝,对下不慈,还有其他那些事迹,毫无寡廉鲜耻可言,您怎么好意思说我这个小孩的啊?”
顿了顿,杏杏真诚发问,“您真的是礼部郎中吗?真的是在礼部吗?真的没有搞错吗?”
杏杏打小被娇宠长大,遇上什么事都心中自有底气,不卑不亢,自然也不会给任何不值得的人留面子。
这一番话出来,再加最后那真诚三问,好悬没把柳庆元气死!
他那层勉力维持的面子被一个小孩子无情的戳破,简直是气急败坏!
“你!”
“你什么你,我觉得我们杏杏说的挺对的!”柳老太爷冷哼一声。
阿雾也啪啪啪鼓掌:“杏杏说的好!”
柳庆元忍气吞声:“。。。。。。爹,阿雾回来住也就罢了,这小丫头又是哪里冒出来的!您现在在病中,我们柳家概不见客,让这小丫头打哪来回哪去!